但是,我們從來就不相信彈頭對此所作出的任何保證——他總會抓住每一個常人難以發(fā)覺的機會來突顯出自己優(yōu)越的交際能力,不管你向他提出什么人的名字,彈頭總會一邊摸摸自己那張長滿胡子的臉——他臉上的每個縫隙里都長著胡子,他眉毛上的胡子甚至和下巴上的一樣多——一邊大搖大擺地說自己和這個人交情深厚,盡管這個名字很可能是你臨時編造出來的,但倘若你向彈頭指出了這件事,他會立馬告訴你,他的確認識一位擁有這個名字的朋友,每個到他這兒來找他的顧客都知道他在信口胡說,但他總是樂此不疲,當時,我們像捧著孩子們家庭作業(yè)的目光敏銳的父母那樣立刻就指出了這件事——也許吳底吳只是個被齊曉目用于行騙的粗劣借口,即使真有這么個人坑害了齊曉目,那多半也是因為齊曉目想賴掉他應(yīng)當支付給吳底吳的那筆錢,可我們的訓誡大概沒能溜進我們那個癡傻孩子滯澀的耳朵里,彈頭篤定的聲音告訴我們,只有他能和齊曉目交流,因為只有他掌握了這一訣竅,而且他絕不會和別人——尤其是他的顧客慷慨地分享這一秘訣,彈頭對慷慨以及它的同義詞過敏,他對它們這個不斷散發(fā)光芒的潔凈大家族大感惡心,不過,我在私下里聽說過有關(guān)這一技巧的不太可靠的小道消息,彈頭從他的朋友那里學到了這門技術(shù),他來自于某個全身心地研究導致齊曉目變成如今這副樣子的美妙現(xiàn)象的團體,直到現(xiàn)在,我仍舊沒能把彈頭的來歷查探清楚,當然,我也不必特意去那么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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